20年守护“人生终点站” 用深情与清廉写就不凡——记全国殡葬工作先进个人、会理市殡仪馆馆长黄紫龄
妇产科的产房里,新生的啼哭撞碎晨曦;殡仪馆的山头上,告别的哀乐缠绕暮色。人生的起点与终点,被两种职业温柔托举。只是前者常伴鲜花与赞美,后者却总与偏见同行。会理市殡仪馆馆长黄紫龄,用近二十年光阴在山头上的殡仪馆里,把世俗眼中“低贱”“恐怖”的职业,做成了守护生命尊严的事业。
(黄紫龄在工作中)
逆着偏见的选择,是青春最倔强的注脚
2005年的会理,当24岁的黄紫龄拿着殡仪馆的录用通知时,周遭的反对声像冰雹般砸来。“你又不是找不到好工作,为啥要去跟死人打交道?”亲友的质问里藏着难堪,同学的疏远里带着避讳,甚至有人因此与她“断交”——在那个时代的认知里,与遗体打交道的职业,是“抬不上桌面”的。
可黄紫龄铁了心。她放弃了西昌事业单位办公室的安稳,转身走进了城郊山头上的殡仪馆。那里僻静得能听见风穿过树林的呜咽,灵堂的烛光在夜里忽明忽暗,有时像低泣,有时像浅叹,初来时的每个夜晚,死难者的面容总会钻进她的脑海,让她只能靠看电视、看书到眼皮打架才能入眠。
那时的殡仪馆条件简陋,尸体的腐臭味能浸透衣服,工作人员凑不齐一个班组。她常常一个人值夜班到凌晨,守着火化炉的余温,还要自学美容、冰冻防腐技术。哪个岗位缺人,她就往哪补:给遗体穿衣、洗澡、化妆,甚至整容——有次接运车祸遇难者,死者头颅被碾得面目全非,她拿着钳子一点点夹出伤口里的碎石,用酒精细细清洗,再小心填充、缝合,直到逝者能以相对完整的模样与家人告别。家属塞来的红包被她轻轻推回:“这是我该做的。你们的痛,我懂。”
扛着责任的坚守,是岁月最厚重的勋章
殡仪馆的时钟从不停摆。365天24小时运转,员工倒班时“上一周休一周”,可遇上紧急情况,黄紫龄能一个月扎在单位,家就在十里外,却顾不上回。
2015年春天,公公摔伤住院,丈夫下乡未归,婆婆每天踩着碎步走半个多小时接孙子、买菜做饭,她却因单位人手不足,硬撑了20多天才匆匆回家。“你挣那点钱,连馆子洗碗工都不如!”婆婆的埋怨里又藏着心疼,她只能偷偷抹着泪。“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份工作,我做了就要把它做好!”黄紫龄常常这样告诫自己。
2022年疫情来袭,这场“大考”让殡仪馆的压力陡增。正常年份全年火化量才400具,可疫情高峰时,一个季度就火化了233具。会理的、西昌的、德昌的、会东的......遗体接踵而至,火化炉几次“罢工”,人却没歇着。
彼时的殡仪馆,在编人员3人,1人驻村,1人患癌病假,只剩黄紫龄带着7名临聘人员撑场。员工感染新冠离岗了,她顶上去;高风险区要接运遗体,她带头去;隔离的家属无法到场,她就替他们守着亲人的遗体,按嘱托完成每一项服务。3次感染新冠,发烧、乏力、咳嗽缠上身,她裹紧防护服继续干,24小时带班在岗,既是馆长又是搬运工、火化师、消毒员。
内东乡有户人家,夫妻俩相继离世,子女无力承担丧葬费用。黄紫龄跑前跑后,协调乡政府、民政局落实殡葬救助,接运、火化全免费。“民政为民,民政爱民”不是口号,是她在遗体旁、火化炉前,用疲惫却坚定的身影写就的答案。
捧着初心的坚守,是品格最清澈的底色
在殡仪馆待久了,黄紫龄见过太多生死离别,也见过太多试图用“红包”表达谢意的家属。2014年夏天,一位大伯的女儿硬塞给她50元,想让炉膛“干净些”,黄紫龄多次拒绝无果,家属便紧紧拉着她不放。为了不耽误火化时间,黄紫龄先暂时收下安抚家属,等火化结束,把骨灰仔细包好递过去时,将那50元原封不动还了回去:“我们的服务宗旨,就是让两个世界的人都满意。”
当上馆长后,她做的第一件事,是把收费项目、标准、流程编成小册子,发到每个家属手里。“这里是人生最后一站,容不得半点含糊。”她修订管理制度,让每个岗位都有章可循;她激活党支部力量,用党课凝聚人心;她常跟同事说:“咱干的是服务,要让丧属少点痛;咱守的是规矩,不能让行业蒙尘。”
十八年过去,山头上的殡仪馆变了样:治丧环境肃穆温馨,服务流程规范透明,曾经的“阴风惨惨”被文明服务的暖意取代。黄紫龄也从那个夜里会害怕的年轻姑娘,长成了能为众人遮风挡雨的“主心骨”。2024年1月,黄紫龄被民政部表彰为“全国殡葬工作先进个人”。
有人问她,守着这份孤独与忙碌,值吗?她总说:“我是一名共产党员,挑起这份职责义无反顾!”暮色漫上山头时,殡仪馆的灯光亮了。那光里,有对生命的敬畏,有对职责的坚守,更有一个共产党员,用18年光阴焐热的,关于“奉献”二字最动人的注解。